“赵丽,你叫的人不会不来吧?”一个浓妆艳抹,化着烟熏妆的女人醉醺醺地朝身边的女伴问道。
这是赤山市的西门路,向来是闲人寻欢作乐的去处。整条街一边林立着KTV,酒吧,舞厅,靠近商圈的一边则是购物广场,各色娱乐琳琅满目。而在西门路上的一家舞厅里,灯光迷离,年轻男女们脸上的欲望照成红绿二色。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,他们扭动腰肢,双手在虚空中挥动,似是想从这迷狂中抓住些什么。
女人们全身散了架,歪在角落的沙发上。前面的桌上一片狼藉。化着烟熏妆的女人把鞋脱了半躺着,整个人醉倒。
叫作赵丽的女孩身上短袖和热裤之外的大片肌肤,无处不在竭力向人们证明她已经是一个女人。然而她眉眼间却显然透着稚嫩,只是强用眉笔和口红让自己显得成熟罢了。几个路过的男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,无论是高耸的山峰还是若隐若现的幽谷。在蓝色的灯光下更显暧昧。
“放心啦,欣姐,她不敢不来。”她一边笑,一边向那些男人飞去迷离的眼神。
另几个女生附和道:“是啊,欣姐,陈秋要不来,丽姐指定叫她好看。”
正说着话呢,一个身材高大,脸上却因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精神不振的男人上前来:“王欣,快一点了。”
化浓妆的女人歪在沙发上睡着了。赵丽先开了口:“是喻少啊,欣姐她现在...”
被称为“喻少”的男人皱皱眉。他扫了一圈沙发上横倒的烂肉,几周前在情侣套房里所见的年轻肉体还历历在目。只是她们并没有他预想的种种美好。当他完事后虚脱地趴在她们身上时,只会面对手上揩下来的一层不知是什么的油油粉粉的玩意感到恶心。
“对、对不起...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。喻少心一紧,回头却看见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学生模样的女孩被几个戴金链,肌肉健硕的男人堵在了墙边。她道了歉,便急急冲开他们的手臂,向他这边走来。那几个男人倒也没为难她,只是手上不老实地摸了几把。
喻少眼前一亮,刚想上前搭讪,只听沙发上的那个女孩不满道:“陈秋,你怎么现在才来啊?”
叫做“陈秋”的女学生衣裙在舞厅的冷气中飘摇,她低头走到沙发前:“丽、丽姐...”
赵丽冷笑道:“来这么早?现在才一点呢,你怎么不三点再来?”
陈秋嗫嚅道:“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一点。我之前在帮别人补课,十点才下课,从城东过来...”
赵丽“腾”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:“你还知不知道我叫你一点来?知道的话,还十点帮别人补课?”
她还想继续发作,却见喻少走过来,拦在了她们之间:“够了,来得正好。”
他的手轻轻按在了身边女孩的肩膀上:“你是叫陈秋是吧...”
陈秋受宠若惊地答应着。一边强忍着那只大手上传来的炽热带来的不适。
赵丽的脸一怔,因嫉妒而扭曲,从冷笑转狰狞,尔后却是微笑:“算了,作为闺蜜,应该原谅彼此。”她
看向倒在沙发上的烟熏妆女人:“喻少,那欣姐怎么办?在这样的地方...”
男人笑道:“这里的人她全都认识。不要管她。”
喻少带着众人出了舞厅,他和柜台的艳妆女郎打声招呼,将账记在他名下。从冷气充盈的舞厅出来,上到了西门路,突然的热浪让几个女孩都有些不适应,隐隐反胃。只有陈秋没有喝酒,站在马路边拦下来一量计程车。她将几个女孩扶了进去,自己也要上车。
就在这时,赵丽冷冷地拦下了她:“车上有点挤,陈秋你等下一趟吧。”
陈秋没有说什么,而赵丽没有立即关上车门:“还有,最近我没钱了,先从你那借点钱啦。”
道罢伸手要去拿她的包。陈秋脸色煞白,将包护在了身后:“你要多少钱?”
本来就生着气的赵丽一下将她的包抢过来,一阵捯饬。
伴随着摔落声,她的手机和钱包,还有几张证件,以及一盒黑色的录像带掉在了地上。
赵丽冷笑道:“不过是借你点钱,你不必担心不还。毕竟我们是好同学,好姐妹,不是吗?”
她拾起钱包,抽出几张零散的钞票:“听说你最近在兼职啊。可不要因为和我们玩耽搁了。虽然姐妹们很想帮助你,可我们家里也管得严呢。”
陈秋低着头,她咬着嘴唇,握紧拳头。
指甲深深嵌入手掌里,疼痛停留在心上。
等那辆计程车远去,她才蹲下来,将东西一件件地捡回包里。
这时陈秋突然慌乱起来:刚才还在地上的那盒录像带不见了?
正焦急着,一双大手在她视野出现。拿着的正是那盒录像带:“你在找这个吗?”
陈秋有些着急地将录像带从那手里拔走,收到包里。随后她长舒口气:“谢谢。”
她抬头,看到的却是那个出手阔绰的喻少。她不好意思道:“刚才也是,谢谢你。”
男人的目光很奇怪:“陈秋吗...你家里住的挺远吧?”
陈秋低头道:“不远。我可以自己走回去。”
他笑道:“现在都凌晨了,女孩子独自回去不安全。我的车就在路边,不然...”
陈秋怔住地看着他,然后鼻子一酸,竟然就这么抱着膝盖,在街上埋头抽泣了起来。
男人也坐在了陈秋身边,安慰起她来。
于是陈秋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的事。她初中时性格孤僻,是同班的赵丽说着要成为她的朋友,和她走在一起。可实际上,陈秋从内心不喜欢抽烟、逃课、蹦迪。她咬牙发奋,考上了赤山市立中学。然而赵丽性情大变,在她学校外守着她,总是找她借钱,或者说要带她去玩。行为越来越极端。
陈秋在班上结识了一个女生,可是那个女生某天后疏远了她。陈秋后来知道,是赵丽带着她的那群姐妹将她寻出来“交流”了一番。慢慢地,她在高中也没了朋友。还因为基础不好,加上精神恍惚,成绩也倒退了许多,引得老师也跟着不喜欢她...
男人一边听,一边微笑着安慰她。最后,陈秋嗫嚅道:“那个...请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她们...”
“没关系,你就当是倾吐一番,让心情更舒畅了。”男人站起,说要送她回家。
陈秋对他突然有了种奇异的情愫,这是第一次有人听她说完她的遭遇,她想,也许对方是个好人呢?
于是她跟着这个男人,上了他停靠在路边的车。城市凌晨的霓虹中,一辆涂装华丽的车疾驰而去。
...
计程车车门打开,赵丽与还在车上说着疯话的姐妹们挥手作别,然后拐进一条黑暗的巷子。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楼下。
这是赤山一个服装市场边上的廉价公寓,公寓旁边的臭水沟在夏天更是让人作呕。赵丽只是面无表情地上了铁梯子,到了公寓二楼。
这就是她所拥有的人生,永远在臭水沟里的人生。
她家就在走廊的最里边。走廊上一家的灯还打开着,搓麻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赵丽踹了几脚门,骂了几句:“好死不死,大晚上奔丧呢?”
里面霎时间安静。她放浪地笑了几声,便继续往里走,到了自己家门前。几袋垃圾被随意地弃置在走廊上,里面都是空的酒瓶。
赵丽感到一阵嫌恶,这自然是她那个没什么正经工作,老婆跑了,整天钻营着靠彩票翻身的酒鬼父亲。
“吱呀”一声,她把门打开。屋里漆黑一片,微微有着亮光。
她还以为是那酒鬼没关灯,刚想骂几句,却突然发愣。
血腥味...空气中飘着极浓烈的血腥味...
赵丽内心发毛,刚想伸手摸灯的开关,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:“不要开灯。”
只见一个身影坐在客厅里,因为四周的黑暗,看不清他的脸。想必是满身酒味。
“喂,为什么不要开灯?还有,屋里的气味是怎么回事?”赵丽强忍着怒气问道。
“不要开灯。”那酒鬼只是重复了一句,没作解释。
她走到屋里,男人背对她,正对看家里的电视。电视荧光幽幽,不知在播什么画面。
赵丽闻到血腥味是从厨房传来的,怪道:“你又乱花钱了?我说了,我不吃那些鸡啊鸭啊的,你女儿在外边有大款养着呢,不需要你这穷鬼做这些来笼络。有这个闲钱,不如先把以前的赌债还了。算了,说几遍你也不会听。下个星期我不回来。”
道罢她往床上一歪,现在她累的要死,连澡也不想洗,只想睡觉。两眼一闭就坠入梦乡。
半夜时,她感到头痛欲裂,从床上睁眼。却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有光。
起身一看,那酒鬼还坐在电视前,电视依旧在播放着什么。传来了一阵怪异的风声。
“么的,哪来那么多精神。”赵丽咕哝了几句,然后下床,想去厕所洗把脸。
她伸手想去摸床头的台灯开关,却听到了那句熟悉的话:“不要开灯。”
赵丽看了那个酒鬼一眼,他背对着自己在那电视,十分入神。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开灯的?
“罢了,明天之后都不在这。就忍一时吧。”她捂住头,仿佛有一把锥子,每隔几秒就狠狠地扎一下自己的太阳穴。
赵丽从床上翻下来,赤着脚走向厕所那边。在路过厨房,她脚上一阵粘腻。当即感到恶心。
肯定是那酒鬼没收拾干净。她再也忍不住了,反身将灯的开关一按,骂道:“我怎么摊上你这种爹!”
话音刚落,赵丽怔在了原地。厨房的地板上,流满了血!
她满目只有那恐怖的赤色。而在这赤色的尽头,一个男人靠墙坐在地上,七窍流血,满脸惊恐之色。
男人的脸仿佛被什么猛兽啃过,汨汨的血液从他全身那流出来。那正是她的父亲!
从厨房通往客厅的门后,突兀伸出来一双发暗的手,扣在了门沿上。手上浮肿的瘤块中流出脓水。
“不是说了,不要开灯...”一张头发披散的鬼脸从门后探出来,眼中赫然只有眼白!
那张鬼脸对着被吓得坐倒在地的赵丽诡异地咧嘴,口中尽是黑色烂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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